&ldo;我好怕……&rdo;秦扣枕在他耳边喃喃的说著,&ldo;我怕哪天我一个转身,你就离开了……云纵……&rdo;
云纵眉头一皱,沈声道:&ldo;好端端我会去哪里?还有,你为何不叫我师兄?长幼有序,你怎可这般直呼我的名字?&rdo;
秦扣枕眸子一黯,半晌,低声道:&ldo;我喜欢叫你的名字。&rdo;
他喜欢云纵这个名字,即使是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师兄,却还是舍不得从心里丢掉。云纵云纵……这名字本身就太过悲天悯人,纵容世间万物,纵容人间悲喜,是否也会一直纵容著他?
&ldo;如果我曾经伤害过你……&rdo;秦扣枕忽然哑声开口了,&ldo;你会原谅我麽?&rdo;
云纵一呆,只是瞬间的迟疑,秦扣枕的心已经猛然沈了下去。
良久,云纵淡淡的笑了:&ldo;我不会责怪你。&rdo;
秦扣枕眼神陡然一亮,寻求保证般的重复问道:&ldo;真的不会生我的气?&rdo;
&ldo;不会。&rdo;
&ldo;不会恨我?不会走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,再不见我?&rdo;
&ldo;不会……你怎麽了?&rdo;云纵有些疑惑的看著他。
秦扣枕的眼眶湿润了,掩饰般的说:&ldo;我只是……一时伤感。&rdo;
他等这句承诺,这声原谅,等得太久了。
当年他一剑刺过去,师兄为何不躲……为何只是无奈的微笑著,倒在他面前。
如果在那一剑之後,落入自己怀内的身躯,也像如今自己抱著的这人一般,温暖的,恬淡的,带著一丝微笑的……他会多麽珍惜。
还好他终於等到了。
身边这人,说不会怪他,不会恨他,不会离开他。
当年当日透彻心肺的悲恸和懊悔,纠缠他这麽多年,今日终於得到了无尽的解脱。
这日一早,秦扣枕又在云纵的房内,陪著他用完早点,几乎不想去处理教内事务。直到佩瑶慌慌张张的进来,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,他才面色大变,匆匆起身出去了。
云纵疑惑的问佩瑶:&ldo;出什麽事了麽?&rdo;
佩瑶早已将他当成自己人,也不瞒他,如实回道:&ldo;前些日上门挑事的那些人又来啦,教主出去应付他们。&rdo;
云纵眉头一皱,不再多言,只是淡声吩咐道:&ldo;你且出去吧,我想休息一下。&rdo;
佩瑶奇道:&ldo;公子才起来,怎麽又要休息?&rdo;一语既出,立刻又自悔失言……公子看起来如此困顿,莫非是教主昨夜又在此过夜了?
她却并不知道,自云纵那日苏醒过後,秦扣枕便再未留宿於他房中了。
秦扣枕出了庄外,只见贺兰凌又带著大批人马守在外面。他忍住气,沈声道:&ldo;王爷这番前来,可是带来了我所要的东西?话说在前头,少一样我都不会放人。&rdo;
贺兰凌冷冷回道:&ldo;秦教主,我交不出你要的人。今日你放人也罢,不放人也罢,本王绝对要带走云纵!&rdo;
原来贺兰凌这几日焦躁不堪,既为找不到苏遗风而忧心忡忡,又为秦扣枕不肯放云纵走而心烦意乱。最後猛然想通──他和秦扣枕谈什麽条件呢?软的不行,自然只能来硬的。瞑华教虽不可小觑,但凭他之力,要硬攻进去说不定也能救人出来。
秦扣枕没料到他竟是要硬闯进庄内救人,一时也有些惊慌:&ldo;贺兰凌,你这是什麽意思?想硬闯麽?&rdo;
&ldo;不错。&rdo;贺兰凌一挥手,身後人马立刻严阵以待,他对著秦扣枕下了最後通牒,&ldo;秦教主,你到底放人不放?&rdo;
秦扣枕目光一冷,厉声道:&ldo;不放!&rdo;
他一言既出,身後数百教众也立即围了上来。
正一触即发之际,庄内忽然传出大片喧哗。只听到蹑影一声嘶鸣,随即一道黑影冲出了庄外。几名负责看守地牢的下属慌慌张张的追在後面,一直追将出来,见秦扣枕面色铁青的立於庄外,&ldo;扑通&rdo;一声跪下,颤声道:&ldo;教主……有人闯入地牢,救,救走了苏叛贼……&rdo;
秦扣枕的视线,却是牢牢粘在马背之上的人身上。
冷风中只见那人白衣若飞,一人一骑一剑,怀内还抱著个人。却是云纵带了苏遗风,骑著蹑影冲出了庄来。
他回看了秦扣枕一眼,眸子内无半分情绪波动,仿佛看著个不相干的人一般。缰绳一抖,蹑影长嘶一声,却是向著秦扣枕的方向奔来了。原来它眷念旧主,故不肯听从云纵指挥,要回秦扣枕身边。
云纵毫不犹豫的从马背上一跃而起,落在数丈之外的地方,脚步还有些踉跄,终於稳稳站住。
蹑影奔回秦扣枕身边,喷著响鼻,乖乖的呆在它身侧。
&ldo;云纵!&rdo;贺兰凌惊喜交加,急忙上前扶住云纵。云纵将怀里的苏遗风交给贺兰凌,微微笑道:&ldo;他无甚大碍,我点了他昏穴而已。&rdo;
贺兰凌握著他的手:&ldo;你无事便好。&rdo;
云纵面色苍白如雪,气息未定,忽听到身後一句低得几乎不可细辩的话语:&ldo;云纵……你骗我!&rdo;
他慢慢回头,只见秦扣枕脸若死灰,紧紧的盯著他。
第18章
云纵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,淡淡回道:&ldo;不过以彼之道,还彼之身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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