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迪道,&ldo;她们会收敛。你不反抗,不喊痛,不辩驳,她们只会越来越过份。&rdo;
&ldo;朱老师,这是我自己的事情。我有分寸,你别多管闲事。&rdo;宋茹站起来,&ldo;把视频发给我,我会处理。你删掉‐‐&rdo;
&ldo;她们说的那个男生‐‐&rdo;
宋茹咬着唇,有点恶狠狠地看着他。
他轻轻叹一口气,举起手机道,&ldo;我可以把视频给你,也保证不告诉其它人。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,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,你得反抗。&rdo;
宋茹脸红得滴血,不舍,决绝,最终还是点头了。
朱迪依言将视频发给她,并且删掉了手机和邮箱的备份,交给她检查。
做完这一切,她仿佛有点儿羞愧,低着头准备离开。
朱迪不阻拦她,只跟在她后面。
走了一段路,宋茹停下来,&ldo;你别跟着我,行吗?&rdo;
&ldo;顺路。&rdo;他拎了拎花盆,&ldo;我想去买个好看的花盆。&rdo;
又走了一段路,路过一家花店。橱窗上摆了许多的陶土盆,陶瓷盆和工艺盆。宋茹停下来,敲了敲橱窗玻璃,示意他别跟了。朱迪笑了,&ldo;我也不知道哪样好看,你帮我选一个吧。&rdo;
宋茹站了一会儿,随手拿了个白陶的盆子,&ldo;这个配花的颜色好。&rdo;
朱迪从善如流,店员还推荐了驱虫药和肥料,买了满满一口袋各种。
他拎着袋子,继续跟在宋茹身后。
这一回,宋茹再不赶他了。她眼圈有点红,小声问,&ldo;朱老师,你不喜欢崔老师,她喜欢你,你会不会讨厌她?&rdo;
终于是憋不住了。
&ldo;不会。&rdo;他道。
&ldo;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吗?&rdo;
&ldo;当然不是,这和长相没关系。&rdo;他拉着她看街边的橱窗玻璃,里面有两个淡淡的影子,&ldo;你没发现自己瘦了点吗?&rdo;
&ldo;可她总是缠着你,你也不讨厌?她也让我帮忙说好话,也没关系吗?&rdo;她说完,又低头,&ldo;你别告诉崔老师我在背后说她,这样好像很不好。&rdo;
朱迪笑了,崔明烟何尝怕过人说?她承受过许多赞美,也有过更多的非议,再没有任何语言能够打击到她。更何况,宋茹陈述的都是实话。
&ldo;崔老师不在乎这些。&rdo;他道,&ldo;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她。&rdo;
恐怕也是因为这点不喜欢,崔明烟才故意提起追求朱迪的事情,想找点儿共情。
宋茹有点儿窘迫,但最终还是点头了。她道,&ldo;你们长得好看的人,总是会被优待。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原谅,和我不一样。&rdo;
好看是一项资本,不用多做什么多说什么,自然而然就让人心软。宋茹并非一开始就令人讨厌,她很小的时候也是个胖乎乎的可爱小姑娘,但越长大性格越阴沉越不招人喜欢。母亲每次见她,总会略有点嫌弃地说,能少吃点儿吗?能别再长胖了吗?可她控制不住。保姆阿姨会做很多好吃的,可保姆阿姨不是妈妈,她管得了吃穿管不了其它。宋茹更多的时间是独处,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书、写字和画画。她觉得自己就这样了,如果世上真有爱的话,爱的该是她的本来模样,而非外表。
&ldo;因为被优待,你们才天不怕地不怕。你不喜欢崔老师,她也不觉得有什么‐‐&rdo;
&ldo;她不喜欢我。&rdo;朱迪不得不再一次打断她。
宋茹不解地看着他,&ldo;可崔老师自己说的,难道她骗我?&rdo;
&ldo;也不算骗。&rdo;朱迪耐心道,&ldo;崔老师只是有点迷惘了,暂时还没找到人生目标。她从很小的时候,一心想跳芭蕾,最好能跳一辈子。她没想过其它,爱情也只排在第二位。&rdo;
母亲第一次送宋茹去舞蹈室的路上,百度了崔明烟的名字,对着她一长串的获奖名单啧啧有声。她说,如果不是姑姑的关系,找不到这么好的老师,让她一定珍惜机会。大约是闲话八卦,又说起来前几年海城轰动的事件,某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差点为了她不要江山。
红颜祸水,妈妈这样说。
宋茹不是很喜欢,一个女人长得太漂亮,难免走捷径。仿佛她班上那些女生,总是无事生非去找曹锋,要他帮一点儿顺手的小忙;仿佛她的老师和同学,好看的人犯错总是很快被原谅。
可每次这样想,又忍不住觉得自己是坏人,嫉妒让他变得更丑陋。
&ldo;突然不能继续跳下去,对她的打击很大。她能恢复成现在很不容易。等她找到新的目标‐‐&rdo;朱迪看着她说。
&ldo;你呢?&rdo;宋茹打断他。
朱迪偏头,不是很明白。
&ldo;跳舞是她的理想,那你为什么要跳舞?&rdo;宋茹问,&ldo;她不能跳了,就可以假装喜欢你吗?&rdo;
&ldo;她只是想试试还能不能爱上点什么。&rdo;朱迪回避了关于自己的问题,&ldo;她现在接触的人不多,只有我最合适。&rdo;
&ldo;你不觉得很过份吗?&rdo;
朱迪笑了,&ldo;她干过更过份的。&rdo;
&ldo;什么?&rdo;
他有点儿无奈,&ldo;在我的毕业推荐上写不好的评语。&rdo;
宋茹惊得眼睛溜圆,有点儿结结巴巴,&ldo;那你,为什么不讨厌她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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