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曜道:&ldo;若是孤,孤就会封。就像玉机姐姐,说了那么多好听的故事,待孤长大了,一定封姐姐为侯!&rdo;众人都被逗乐了。
我笑道:&ldo;也是关内侯么?&rdo;
高曜摇头道:&ldo;不。是县侯。&rdo;众人顿时大笑。高曜一怔,羞得将脸埋在母亲怀中。
慎媛笑道:&ldo;自古哪里有女子封侯的道理?还没有睡下,倒先做梦了!&rdo;说罢一把将高曜抱起,&ldo;故事也听过了,该回去歇息了。&rdo;
我忙下榻恭送。慎媛笑道:&ldo;不必送了。&rdo;说罢带着一干辱母宫人浩浩荡荡去了。
因晨起哑了嗓子,又说了许久的话,只觉口干舌燥,咽喉疼痛不已。芳馨忙奉茶,又道:&ldo;姑娘辛苦了。&rdo;
我笑道:&ldo;有何辛苦?几句话而已。&rdo;
芳馨道:&ldo;其实慎媛若真的不在意太子之位,姑娘在二殿下的学业上,也可少用些心。保重身子要紧。&rdo;
我笑道:&ldo;我知道姑姑疼我。可二殿下就算不做太子,总还是皇子,多些见识总是好的。况且自慎媛被废,二殿下愈发乖巧了,往日总是要李嬷嬷哄劝,才肯静下心来写字,如今已不需要催促了。那孩子虽小,心里却明白。&rdo;
芳馨笑道:&ldo;殿下聪明懂事,姑娘又肯用心,何愁殿下不能成材?&rdo;我暗笑。熙平为柔桑挑选的夫君,会止于&ldo;成材&rdo;么?我无能为力的,自有人勉力为之。
华阳公主满月的三天戏酒,彻底洗净废后一事在我心中留下的惊惧与不安。窗外两声大响,是烟花炮仗的声音。启窗一看,天色乌沉沉的,雪花似琼屑从天而降。绿萼和红芯端了热水进来,笑道:&ldo;姑娘,西边延秀宫放烟花了。姑娘在房里看不到,可要出去看看?&rdo;
我笑道:&ldo;烟花年年都看。睡吧。&rdo;
正说着,又听外面噼噼啪啪响个不停。母亲说,过年放炮仗的时候向天许愿是最灵的,因为炮仗的声响能携心愿直达天听。我低下头,心中只有一句话:愿彼此都平安。
咸平十一年正月初二,按例女官可回家探亲。一出金水门,只见修德门的门官李瑞早已备好一乘小轿等候多时。去年暮春,正是李瑞送我入宫的。乍见故人,喜上加喜。他一路奉承不迭,在外城分别之时,绿萼依照我的吩咐封了一两银子给他的小孙儿买糖吃。
修德门外早有熙平长公主府的马车候着了,见赶车的依旧是当初送我入宫的王大娘,还有几个仆妇和小厮步行跟随,我却都不认得。众人见了我忙行礼问好。忽见翠色车帘一掀,一个身着华贵貂裘的少年跳下车来,笑道:&ldo;玉机妹妹,你怎的慢吞吞的,孤已经等你好一阵子了!&rdo;
我定睛一看,原来是信亲王世子高旸。他玉冠华衣,比端午相见时,又高了许多。
我连忙端正行礼:&ldo;殿下怎么来了?&rdo;
高旸笑道:&ldo;孤知道你今天一早要出宫,就去了姑母那里等候,等了许久你还没到,便干脆坐车出来接你。&rdo;说着摆出一副老气横愁的神气,&ldo;许久不见,你如今是大姑娘了。&rdo;
绿萼和红芯相视而笑。我微窘:&ldo;怎敢劳烦殿下……&rdo;
高旸一扬手,一个年轻女子上前跪下,躬身匍匐在我脚下。但见她身着破弊的粗布短袄,虽肌肤粗糙,双颊微肿,仍掩不住天生丽色。我一惊:&ldo;这是做什么?&rdo;
高旸笑道:&ldo;快上车吧。&rdo;说罢一指那女子,示意我踏着她的背上车。
我后退道:&ldo;叫她让开,否则我绝不上车。&rdo;
高旸讥诮一笑:&ldo;是了,妹妹向来仁慈。也罢。&rdo;说着一扬指,一个小厮忙上前在那女子的腿上踢了一脚,那女子忙站起身,恭恭敬敬退到一边。那女子虽一脸平静,眸光动处,甚是不平。
高旸突然拉住我的右腕道:&ldo;我扶妹妹上车。&rdo;我原本欢欢喜喜地出宫,此刻已颇不是滋味。动了动右手,却没有甩开他。大庭广众之下,也不愿纠缠,只得由他扶着上了车。高旸也钻进车厢,吩咐起行。绿萼与红芯贴着车厢步行。
不待他说话,我便问道:&ldo;才刚那女子是谁?&rdo;
高旸不以为然的一笑:&ldo;妹妹何必问她?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奴婢。&rdo;
我心中有气:&ldo;玉机昔日也是奴婢,实不敢与殿下同车!&rdo;
高旸失笑:&ldo;我在说她,又不是说你。就算你曾经是一个奴婢,也是一个顶顶要紧的奴婢。况且你如今是女史,与她悬若霄壤。怎么这样没出息,跟她比起来了!&rdo;
我哼了一声道:&ldo;强词夺理!&rdo;
高旸笑着拉拉我的左腕,柔声道:&ldo;好啦,你想知道,孤告诉你便是。她是我父王的一个小妾,仗着自己生了一个男孩儿,便对我母亲不敬。因此被罚到马厩当差,专服侍府里的女眷上马上车。我怕你嫌上马台太硬,专门带她来的。&rdo;
我更是吃惊,木然不语。高旸白了我一眼:&ldo;这也值得大惊小怪?我父王虽总是纳妾,但没有一个侍妾是可以在宗正大人那里留下姓名的。我母亲自也不会与这些奴婢计较,但若有谁不知天高地厚,这便是下场。我若不是念着她还有个孩儿,早就一顿板子打死了。&rdo;
嫡庶之别,壁垒森严。信王好色,又纵容嫡长子随意处置自己的侍妾,看似昏懦,实则铁血。庶弟泯夺嫡之心,世子继位后自也无加害之意,如此方上下有序,家宅安宁。
信王,绝非等闲之辈。
高旸见我不说话,不由问道:&ldo;妹妹生气了?&rdo;
我微一冷笑:&ldo;奴婢怎敢恼了殿下?&rdo;
高旸笑道:&ldo;大过年的,你便跟孤这样赌气!也罢,孤知道你一向对下面人好,也是她的造化来了。今日我便回了母亲,不叫她担这个差事就是了。&rdo;
我笑道:&ldo;果真么?&rdo;
高旸道:&ldo;这是自然!&rdo;说罢掀开窗帘,对外面听令的小厮道,&ldo;你回去,替孤问候母亲。告诉母亲,就说宫里的朱大人求情,请她赦免了马厩里的宋氏,仍旧让她回原处去住吧。你这就带着宋氏回去。&rdo;那小厮恭敬应了,回头喝住宋氏,转头向北而去。
高旸放下帘子,笑道:&ldo;如何?&rdo;
我笑道:&ldo;多谢殿下。&rdo;
高旸笑道:&ldo;又不是赦了你,你谢什么?再说你为她求情,她也未必感激你。家里的奴仆,就像蝎子一样微不足道,突然亮钩子却很要命。这些你不懂。&rdo;
谁说我不懂?我就是熙平长公主放在宫里的那只微贱的蝎子。高旸又道:&ldo;我好容易才向母亲告假出来接你,你也不问我好不好,只顾替宋氏兴师问罪,你说你该不该?&rdo;
我不禁好笑:&ldo;殿下若不将宋氏叫到面前,便什么事都没有。&rdo;
高旸忙摆手道:&ldo;罢了罢了,我说不过你。&rdo;
窗外仍是宫墙,马车驶在皇城的暗影之下。绿萼在外冲我眨眨眼睛,笑嘻嘻地不说话。我只得放下帘子,轻声道:&ldo;多谢殿下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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